最近又有几个走失的听障人士在魏巍的帮助下找到了回家的路,而他的本职工作是广告从业者、聋人摄影师。他说,“因为自己淋过雨,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”。
魏巍两岁的时候,因药物过敏,导致听力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。在家人的鼓励下,他一直没有放弃学习,2000年,魏巍成为上海市首批听障大学生,考入上海应用技术大学。毕业前,魏巍得到了一个去中学当图书管理员的机会,实习留下来的话工作十分稳定,但他想要挑战自己。于是选择放弃铁饭碗,进入广告公司从事平面设计耕耘了十余年。
2014年,一次川西旅行途中,魏巍被朋友用相机拍摄的美景深深震撼,旅途归来他就买下了人生中的第一部相机。在当时,买一台相机是笔巨款,爱人问他,“这么多钱后面挣得回来吗”?他笃定,因为热爱所以值得。从模仿国外的照片开始,魏巍陆续形成了自己的风格,半年以后开始有人在网站上买他的图片。最让他难忘的是,有张照片被一家海外知名企业看中,卖出了6000美元。
后来魏巍告别了长达十几年的设计行业,与朋友合伙创立一家商业摄影工作室。从做平面设计师到自学摄影变身“光影捕手”,他成为了知名图片社Getty Images(盖蒂图片社)亚太地区特约供稿者、视觉中国的签约摄影师。不断突破自己的同时,也打开了人生更多的可能性。
不仅是摄影,凯发K8一触即发魏巍还涉猎记录片领域。2020 年,魏巍就收到了经济学家何帆教授的委托,在街头展开对城市的探索,用镜头记录下历史的痕迹。
如今大家可以和魏巍对线年之前,他都是打手语的。后来因为工作需要频繁和外界接触的缘故,他在朋友那里学习了唇语,“即便说不清,也要不断努力学”。助听器可以让他判断声音的远近、从而提供方向。魏巍说,人太多的时候,他就会把助听器一摘,回到自己的世界,“安静了”。
人工智能时代正在到来,魏巍说,他坚信优秀的摄影作品仍然无可替代。“不过,我觉得要学会驾驭工具,所以我也会自学,尝试新的技术,寻找自己的声音”。魏巍说,现在他拍摄图片的文字介绍已经用智能生成软件讲述。
在2023年落成的上海市残疾人就业服务中心“阳光 201”里,魏巍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——影像行者工作室,他在这里开设过公益讲座教大家摄影,来听讲座的人远超他的预期,反响很好。有时候和客户的会议他也会放在这里,让品牌方感受到残健融合的力量。
一走进工作室,就可以看到墙上挂了一张宽幅照片,这是魏巍2020年春节在挪威斯沃尔维尔小镇拍下的照片。他说,拍摄这张照片的时候天气不好,于是等了好几天,直到阳光出现,一瞬间捕捉到光影之美凯发K8一触即发。“快门咔嚓咔嚓很快,但是出来的照片往往不会精彩。拍摄从来不是按下快门,而是需要思考”。
“还有,多样性对摄影作品的成长也至关重要。我喜欢看亚当斯的风景摄影、布雷松的街头摄影,学习他们的思考方式和如何通过镜头讲述故事”,魏巍手冲了一杯咖啡,他说,“现在大家都太急切了,每天很匆忙。但是花十分钟时间泡一杯茶、冲一杯咖啡,其实也不需要很久。因为刷手机的时候,这些也都过去了。”魏巍说,自己曾经为了拍一张照片在上海中心等了一晚上。
2015年至今,魏巍跋山涉水总共16多万公里。他很喜欢沉浸在大自然的怀抱中,穿越高山峻岭、跨越江河湖海。最近魏巍又用手机拍摄了一组照片,用独特的角度,记录下了名山大川的别样风情。
一路上有很多人给予魏巍帮助,所以他也想要回报社会。自从2015年踏入社会义工的行列,魏巍便与公益团队的义工们紧密合作,在火车站等流动人口比较多的公共场所附近帮助流浪汉。他们遇到了一位近乎全盲的流浪汉叫张眼镜,为了实现张眼镜的愿望,魏巍拍了一组照片为老张筹款做手术,筹款效果反响很好。“老张的眼睛治好了,基本能看见人。”
2021年新春期间,公益机构还接到了一位失散二十六年的无名无姓听障人士的求助。“后来我们多方面奔波、了解,终于帮他找到了失散26年的家人。”魏巍谈到这个故事很激动,他说,当时通过不同的沟通手段,手语、写字、画图等所有能比划的方式都用上了。由于会手语,所以他和对方通过比划饮食习惯、有没有下雪等方式判断对方家乡的地貌风土人情,历时半年的猜测,最后联络到当地派出所,成功帮助对方回家。
“听障人士如果不会说话,确实是容易引起误解的。记得有几次拍摄工作中,同行朋友叫我半天没反应,过来拍我肩膀才知道我是耳朵听不到,不过现在,有时我也会教他们一些简单好玩的手语。每当有人质疑听力障碍摄影师的能力时,我就拿出以前拍摄的作品给他们看,迅速打消了他们的疑虑。”就在采访的第二天,魏巍又发过来消息,他说:“今天我们又帮助了一位听障人士回家,开心”。
魏巍说,他很热爱自己的摄影事业,现在还有很多进步空间,他还要不断学习,在自己的镜头下,用更会讲故事、更具人文与商业兼备的视角,去看整个社会。他说自己也将继续把公益做下去,“因为自己淋过雨,所以总想替别人撑把伞”。